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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闻记者 王昕然

11月30日，日本最大在野党立宪民主党的党首选举在东京举行。众议院议员、该党政务调查会长泉健太取得胜利，成功当选该党新一任党首。

由于立宪民主党在10月31日的第49届众议院选举中遭遇重大失利，议席大量减少，该党前党首枝野幸男本月宣布引咎辞职。新党首选战于本月19日正式拉开，在四名候选人激烈角逐多日后，迎来新党首的立宪民主党也于今日翻开了一个新篇章。

立宪民主党脱胎于原民主党，成立于2017年，虽然期在组建之初曾受众多瞩目，但此后却面临持续的支持率低迷。尽管目前立宪民主党被称为“最大在野党”，却迟迟未能与执政党自民党形成“抗衡”之势。

曾一度被看好的立宪民主党为何迟迟难以提振支持率，未来又会面临怎样的问题？新党首可否带领该党继续前进？一切仍是未知。

强势登场与后劲不足

谈到立宪民主党，自然绕不开该党前党首枝野幸男。出生于1964年的他，曾先后涉足日本新党、新党先驱、民主党、民进党等“非主流政党”，拥有丰富的从政经验。在2009年民主党赢得政权后，枝野曾历任内阁官房长官、经济产业大臣等要职。在担任内阁官房长官时期，他曾因在日本“3·11”大地震和福岛核泄漏危机之际的工作态度赢得好评（如地震救灾期间他曾连续105小时未阖眼，但仍可条理分明地进行发言工作），但他所代表的民主党也因在当时应对失当而遭受非议。

2012年，民主党在大选中惨败，前首相安倍晋三率自民党夺回政权，在野势力一度陷入低迷。在2017年日本第48届众议院选举前夕，当时最大在野党民进党（由原民主党和维新党合并于2016年3月组建）与东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率领的希望之党（于2017年9月组建）欲求“战术性”合并，为实现政权更迭统一推举候选人。在合作中，民进党部分左翼议员被“拒之门外”，该党也随之分裂。此后，枝野在距选举剩余时间不到一个月之际集结被“排除”的党内力量，组建了立宪民主党。

当时，立宪民主党打出的“草根政治”旗号和鲜明的反安倍立场吸引了部分选民，而枝野坚守政策理念、不放弃原有政治主张的态度也赢得了颇多赞赏。尽管该党“匆匆迎战”，但仍在同年的众院选举中赢得55个议席，一跃成为最大在野党。

立宪民主党2017年的“一举成名”一度受到关注，民调支持率也曾在此后超过10%。但对于致力实现政权更迭的枝野来说，该党后续的发展却显得不尽人意。

美国新闻网站“BuzzFeed”日本版此前的报道指出，尽管此后在2019年日本国会第25届参议院选举时，立宪民主党的席位数曾大幅增长，但当时民众对枝野的支持已“略显倦态”，无论是在选举活动还是街头演说中的参加人数均锐减，民众曾经的“狂热”已渐去。

2020年9月，尽管立民党以当时的菅义伟新政府为目标与原国民民主党合并（编者注：在合并后，包括玉木雄一郎在内拒绝加入新党的10余名国会议员另立新的国民民主党），力争赢得下届众院选举多数席位，但仍无法拯救持续低迷的支持率。

据日本广播协会（NHK）历年来的民调统计，在2017年众院选举后，立宪民主党的支持率一度飙升至9.6%，《朝日新闻》报道曾称，当时甚至出现了数千民众观看枝野演讲的盛大场面。而2018年，在年初支持率超过10%后，立宪民主党的支持率便呈现持续下滑趋势，在该年末一度徘徊于6%至7%之间。这一情况在此后的三年间一直延续，尽管在疫情影响下日本民众对执政党多有不满，但立宪民主党作为“在野第一党”的影响力并未大幅提升，目前期支持率也停留在8%左右。与之相反的是，“无支持党派层”人数和另一在野党“日本维新会”的支持率却在持续增加。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近年来立宪民主党一再呼吁政权更迭，《每日新闻》报道指出，在2009年民主党赢得政权时，民众间的呼声也曾一度走高，但近年却听不到这种声音。

“执政与在野势力出现‘难分伯仲’形势虽值得期待，但就目前情况来看的确难以实现。”报道写道。

“在野第一党”的难关

立宪民主党在数年间提振支持率未果，上月底的第49届众议院选举结果更是给了它当头一棒。

在此次选举中，立宪民主党曾引领日本共产党、国民民主党、令和新选组和社民党五大党派形成合作模式，但实际效果却不为乐观。与上届选举中一跃成为在野第一党的结果相比，该党在此次获得的席位却未能过百，甚有党内人士承认此次选举是“完全的失败”。

选举后，枝野宣布“引咎辞职”，承担该党席位减少的责任。围绕此次选战的结果，立宪民主党与日本共产党的合作遭到了最多的质疑。的确，两党在观念和政策方面的不相符曾让立民党内部有“流失选民”之忧，立民党的支持团体“日本劳动组合总联合会”（联合）会长芳野友子也曾对此表达不快之情。

但撇去合作中存在的问题及民主党此前的执政不顺使选民对部分在野党持有“负面印象”等因素，前民主党事务局成员须川清司在《时事通信社》的刊文中指出，立宪民主党面临的事态比想象更加严重，“对选民缺乏魅力”才是最主要的致命原因。

目前，不只是自身支持率徘徊不前，与其他政党相比，立民党也存在一定的差距。据《读卖新闻》在众院选后公开的民调结果，在此次众院选举中一跃成为第三大政党的右派政党“日本维新会”的支持率正在逐年上升，已逼近立民党。此外，尽管立民党拥有“在野第一党”的名号，该党与执政党的差距仍超过20%。

须川指出，立民党未能收获选民关注，除了党内及其支持组织较弱、日常宣传不足及管理制度较松散等复杂的自身原因外，不够有力的经济政策及安保政策也无法挖掘中产层的选票。此外，该党现提出的多个政策均是“由各种各样的意见相加组成”，在“不明确”、“不断言”的选举公约之下，也让许多人认为“看不到（立民党）究竟主张为何”。

北海道大学经济学研究院教授桥本努则对《每日新闻》表示，“日本维新会”此次在众院选举中席位大幅增加对立民党有重要的参考意义。对比该党以“经济和社会的良好循环”为目标，立民党更重视社会层面的主张使其在选民心中产生了较大的落差。

“枝野党”翻篇？

11月30日，年仅47岁的泉健太力压日本政府前总务政务官小川淳也、前厚生劳动副大臣西村智奈美和前该党政调会长逢坂诚二成为立宪民主党的新党首。

泉健太于2003年首次当选国会众议员，先后涉足日本民主党、民进党、希望之党、原国民民主党等，并担任多个要职。在民主党政府时期，他曾任内阁府政务官，而在原国民民主党时期，他也曾任国会对策委员长及政调会长。去年两党合并时，泉健太曾作为候补参选党首，在惜败枝野后任该党政调会长至今。

眼下，泉健太应如何吸取教训，在接棒枝野后刷新党风、迎战明年夏天举行的参院选举，将是目前亟需解决的课题。《每日新闻》报道指出，有重镇议员称，若立民党仍无法从支持率低迷中走出，最终可能会导致自身再一次分裂。不过，该党多数议员也对新党首的诞生抱有期待，认为这会对支持率的回升有一定助力效果。

早在竞选时期，泉健太就曾表示，将基于对此次众院选举的反省进行改革，期待立宪民主党的再生。而在当选后，他也表示将为该党的发展及日本的未来努力。尽管泉健太目前尚未明确具体的主张及实施政策，但在成立后一度被称为“枝野党”的立民党可否随新党首到来而“翻篇”已成为最大焦点。

“此次更换该党‘门面’将成为一个契机。”日本政治评论家伊藤惇夫日前接受日媒采访时指出，但这一契机的成立条件在于该党党内资深人士可否抛开过去的羁绊和“自己曾走过的”政治方式，以刷新党风的意志对新领导层予以支持。

责任编辑：胡甄卿 图片编辑：乐浴峰

校对：丁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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