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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新传桃花传奇(楚留香新传桃花传奇游戏攻略)

时间:2022-04-09 02:21:22

小编:阿灿34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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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断魂夜断肠人

  一个人若要往上爬,就得要吃苦,要流汗。可是等他爬上去之後。

  就会发觉他无论吃多少苦,无论流多少汗,都是值得的。

  若要往下跳,就容易多了。

  无论从哪里往下跳都很容易,而且往下坠落时那种感觉,通常都带着种罪恶的愉快。

  直到他落下去之後,他才会後悔,因为下面很可能是个泥沼,是个陷阱,甚至是个火坑。

  那时他非但要吃更多苦,流更多汗,有时甚至要流血楚留香从高墙上跳了下去。他并没有流血,却己开始後悔。

  刚才在高墙上,他本已将这地方的环境,看得很清楚。

  现在他才发觉自己到了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刚才他可以看得很远,这园子里每束花,每一棵树,本都在他眼下。

  但现在他却忽然发现,刚看起来很瘦小的花木都比他的人高些,几乎已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假如有个人就站在他前面的花树後,他都未必能看得见、一个人在高处时,总是比较看得远些,看得清楚些,但一等到他开始往下落时,他就往往会变得什麽都看不清了。

  这或许也正是他往下落的原因。

  "花林中的小轩,人就在那里。"

  楚留香总算还记住了那方向,现在他的人既已到了这里,就只有往那方向去走。

  只有先走一步。算一步。

  因为他根本无法预料到这件事的结果,对这件事应有的发展和变化,他都完全不能控制、"这里究竟是什麽地方?""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连一点边都猜不出来。

  晚风中带着幽雅的花香,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本不是如此鲁莽,如此大意的人,怎麽会做出这种事来呢?是不是他太信任张洁洁了?

  可是他为什麽要如此信任一个女人呢?

  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张洁洁根本就没有做过一件能值得他完全信任的事情。

  庭园深深。

  风吹在木叶上,簌簌的响,衬得山下更幽静更神秘。

  楚留香虽觉得这件事做得很可笑,但心里同时也觉得有种神秘和紧张的刺激、就好像一个人突然接到份神秘的札物,正要打开它看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这礼物是谁送来的,也猜不出送来的是什麽。

  所以他非打开看看不可。

  那里面很可能是条杀人的毒剑,也很可能是件他最希望能得到的东西。

  这种事虽然冒险,但也的确是称新奇的刺激。

  楚留香本就是个喜欢冒险的人。

  是不是因为张洁洁已经很了解他,所以才故意用这种法子令他上当呢?

  花林中的确有几间精致的小轩。

  小轩在九曲桥上。

  青石桥在夜色中看来,晶莹如玉。

  窗子里还有灯,灯光是紫红色的,屋里的人是不是已算淮了楚留香要来,所以在如此深夜里,还在等着他。

  在等着他的,难道又是个女人?

  楚留香还不能确定,

  现在他只能确定,这桥上绝对没有埋伏,也没有陷阱。

  所以他走了上去。

  直走到门外,他才停下来。

  他本不必停下来。

  既已到了这用,到了这种情况,是本可一脚踢开门闯进去。

  或许先一脚踢开这扇门,再踢开另一扇窗子然後闯进去。

  或许先用指甲醮些口水,在窗纸上点破月牙小洞,看看园子里的情形。

  别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用这几种法子的。

  但楚留香不是别的人。

  楚留香做事有他自己独特的法子。

  他虽然也偷,偷各种东西,甚至偷香,但他用的却是最光明、最君子的那种偷法。

  所以他去偷一个人的东西时,往往也同时会偷到那个人的心。

  房门是掩着的。

  楚留香居然轻轻敲了藏门,就像一个君子去拜访他的朋友般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楚留香再想敲门的时候,门却忽然开了。

  他立刻看到一张绝美的脸。

  女人的美也有很多种。

  张洁洁的美是明朗的,生动的,艾青的美是成熟的,撩人的。

  这女人却不同。

  她也许没有张洁洁那麽可爱,也没有艾育那撩人的风韵,但却美得更优雅,更高贵。

  张洁洁她们的美若是热的,这女人的美就是冷的。

  冷得像冬夜中的寒月,冷得像寒月下的梅花。

  连她的目光都是冷漠的,仿佛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吃惊。

  所以,她看到楚留香时也没有吃惊,只是冷淡淡的打量了他两眼。

  这种眼色居然看得楚留香觉得不安,甚至已好橡有点脸红。

  无论如何,半夜三更来敲一个陌生女孩子的门,总不是件很有面子的事。

  他正想找几句比较聪明的话说说,替自己找个下台阶机会。

  谁知她却已转身走了进去。

  屋子多。

  她慢慢的坐下来,忽然向另一张椅摆了摆手道:"请坐。"这邀请不但来得突然,而且奇怪。

  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怎麽会随随便便就邀请一个半夜三更来敲她房门的陌生男人,到她闺房里坐下来呢?

  难道她早已知道来的这个人是谁。

  楚留香虽然已坐下来,却还是觉得有些局促,有些不安。

  他实在没有理由这样闯进一个陌生女孩子的房里来的。

  假如这少女并不是他要找的人,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就算别人不说他,他自己也觉得很丢人。

  他忍不住又摸鼻子。

  在他心里不安的时候,除了模鼻子外,好像就没有别的事可做,连一双手都不知应该放在哪里才好。

  然後他就看到她的手伸过来,手里端着杯茶。

  碧绿色的萌翠杯,碧绿脑浆,衬得她的手更白,白而晶莹,仿掂透明的玉。

  她忽然淡淡的笑了笑,道:"这杯茶我刚喝过,你嫌不嫌脏?"没有人会嫌她脏。

  她清净得就像是朵刚出水的白莲。

  但这邀请也来得更突然,更奇怪。

  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怎麽会随随便便就请一个陌生男人喝她自己喝过的茶呢?

  楚留香看看她,终于也笑了笑,道:"多谢。"他接过了这杯茶。

  他忽然发现她的美不但优雅高贵,而且还带着某种说不出的神秘气质,仿佛对任何事,都看得很淡很随便。

  她请楚留香喝这杯茶,并不是种很亲密的动作,只不过因为她棍本觉得这种事情无所谓,根本就不在乎。

  她甚至好像根本就没有将楚留香放在心上。

  楚留香被女人恨过,也被女人爱过,却从未受过女人如此冷淡。

  冷淡得简直已接近轻蔑。

  这种感觉虽令他觉得很恼火,但对他说来,却也无疑是种新奇的经验。

  新奇就是刺激。

  也不知为了什麽,他忽然有了种得征服这个女人的欲望。

  也许每个男人看到这种女人时,都难免会有这种欲望。

  楚留香将这杯茶喝了下去——因为他也一定要作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对任何事都不在乎的样子。

  何况他早已断定这杯茶里绝没有毒。

  他对任何毒药都有种神秘面灵敏的反应,就好像一只久经训练的猎犬,总能嗅得出狐狸在哪里一样。

  她冷冷淡淡的看着他,忽儿道:"这儿只有一个茶杯,因为从来都没有客人来过。"楚留香的回答也很冷淡。

  "我也不能算你的客人。"但你却是来找我的。"也许是。""也许?"

  楚留香笑得也很冷淡:"现在我只能这样说,因为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你要找的是谁?"

  "有个人好像一定要我死?"

  "所以你也想要他死?"

  楚留香又谈淡的笑了笑:"自己不想死的人,通常也不想要别人死。"这句话的另一方面也同样正确。

  "你若想杀人,就得准备着被杀"她还在看着楚留香,美丽而冷谈的眼睛里。忽然露出很奇怪的表情!"你想要的是什麽?""我想知道一件事。"

  "什麽事?"

  "这个人是谁,为什麽要杀我?"她忽然站起来,走向窗下,推开窗子,让晚风吹乱她的发丝。

  过很久之後,她好像才下了决心。

  忽然道:"你要找的人就是我"窗外夜色凄清,窗下的人白衣如雪。

  她背着楚留香,并没有回过头,腰肢在轻衣中不胜一握。

  这麽样一个人,居然会是个阴险恶毒的凶手?楚留香不能相信,却又不能不信。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杀手,除非他真是凶手,而且已到了不能不承认的时候。

  楚留香看着她的背影,还是忍不住要问:"真的是你要杀我?""那些人都是你找来杀我的?"

  "是。"

  "你认得我。"

  "不认得。"

  "不认得为什麽要杀我?"

  没有答复。

  "艾青呢?她们姐妹是不是被你绑走的?她们的人在哪里?"还是没有答复。

  楚留香叹了口气,冷冷道:"你难道一定要我逼你,你才肯开口。"她忽然转过身。盯着楚留香。

  她眼睛里的表情更奇怪,好像在看着楚留香,又好像什麽都没有看见。

  又过了很久,她才一字字慢慢的说道:"你要问的话,我都可以说出来。"楚留香道:"你为什麽不说?"

  她的声音更低,道;"在这里我不能说。"

  楚留香道:"要在什麽地方你才能说。"

  她的声音已低如耳语,只说了两个宇:"床上。"屋角里有扇门。

  轻帘被风吹起来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屋里的一张床。

  床前低垂着珍珠罗帐。

  她已走进去,走入罗张里。

  她的人如在雾里。

  "床上,你若想睡,就跟我上床。"

  楚留香做梦也想不到会从她这麽样一个女孩子嘴里,听到这种话。

  这实在不能算是句很优雅的话,当然更不高贵。

  无论是个什麽样的女孩子,在你面前说出这种话,你就算很愉快,也同样会觉得这女人很低贱。

  可是她,却不同。

  她在楚留香面前说这句话的时候,楚留香既没有觉得很愉快,也没有觉得她是个很低贱的女人。

  因为她对你这麽样,并没有表示出她喜欢你,也没有表示出她要你。

  她只不过要你这麽样做。

  因为她对这种事根本看得很淡,根本不在乎也许她并不是真的这样,但无论如何,她的确已使楚留香有了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通常都会令人心里很不舒服。

  雪白的衣服已褪下,她的胴体却更白,白而晶莹。

  那已不是凡俗的美,已美得圣洁,美得接近神。

  你也许日日夜夜都在幻想着这麽一个女人,但我可以保证,你就算在幻想中,也绝不会真的奢望能得到这麽样一个女人。

  因为那本不是见人所能接近,所能得到的。

  你可以去幻想她,去崇拜她,但你却不敢去冒犯她。

  假如现在偏偏就有这麽样一个女人在等着你,你也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得到她。

  而且不费吹灰之力,你心里怎麽想?楚留香好像什麽都没有想。

  在这种时候,一两动作比一吨思想都有用。

  他慢慢的走过去,掀起了罗帐。

  屋里也有灯。

  屋内的灯光忽然满洒在她身上。

  她身上如缎子般的发着光,眼睛里也发出了光,可是她并没有看楚留香。

  她目光仿佛还停在某处非常遥远的地方。

  楚留香却在看着她,似已不能不看她。

  她当然知道他在看她,却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她还是不在乎。

  她要你这麽做,可是她自己却不在乎——她既没挑逗你,更没有引诱你,只不过要你这样做。

  她简直冷得可怕。

  但最冷的冰也正如火焰一样,你去摸它时,也同时会有种被火焰灼烧的感觉。

  楚留香心里也似已有般火焰燃起。

  若是别的男人,现在一定用力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拉在自己怀里,让她知道你是个男人。

  让她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强者。但楚留香却只不过轻轻拉起了她的手。

  她的手纤秀美丽,十指央尖,手心柔软得如同婴儿的脸。

  婴儿的脸总是苹果色的,她手心也正是这种颜色。

  甚至连楚留香都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手。

  因为他看过的女人,练过武功之後,手上都难免留下些瑕疵。

  这双手却是完美无瑕的。

  楚留香低下头,目光沿着她柔和的曲线滑下,停留在她踝上。

  她的足踝也同样纤秀而美丽。

  就算最小心的女人,练过武之後,足踝也难免会变得粗些。她显然绝不是练过武的女人。

  楚留香轻轻吐出口气,慢慢的抬起头。忽然发现她已看着他,眼睛里仿佛带有种冷淡讥讽和笑意,淡淡道:"你好像很懂得看女人。"他的确懂得。

  有经验的男人看女人,通常都先从手脚看起,但这绝不是君子的看法。

  她又笑了笑,淡蹬道:"现在你是否已满意?"就算是最会挑剔的男人,也绝不会对她不满意的,所以楚留香根本用不着回答。

  她还在淡统的笑着,目光却似又回到远方,过了很久,才轻轻道:"抱我到床上去。"楚留香抱起了她。床并不太大,却很柔软。雪白的床单好像则换过,连一点皱纹都没有。

  无论对哪种男人来说,这张床也绝汉有什麽可以挑剔的地方。理想的女人,理想的床。

  在这种情况下,男人还能有什麽拒绝的理由呢?楚留香抱起了她,轻轻放在床上。

  她已在等着,已准备接受

  楚留香只要去得到就行,完全没有什麽值得烦恼担心的。因为这件事根本没有勉强。

  屋子里没有别的人,她绝不会武功,床上也绝对有秘密。

  这种好事到那里找去?他还在等什麽?为什麽他还站在那里不动,看起来反而比刚更冷静。

  难道他又看出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事?

  她等了很久,才转过脸,看着他,谈谈道:"你不想知道那些事?"楚留香道:"我想。"

  她又问:"你不想要我?"楚留香道:"我想。"她目中终于露出笑意,道:"既然你想,为什麽还不来?"楚留香终于长长叹了口气,一字字道:"是谁要你这麽傲的,你为什麽要——"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突听"当"的一声,就好像有面钢锣被人自高处重重的摔在地上。

  接着,就是一个女人的呼声。

  "捉贼,快来捉贼这里有个采花贼。"

  只叫了两声就停止。然後四面又是一片寂静,叫声好像没有人听见。

  她脸上完全没有丝毫的惊异的表情,什麽样的表情都没有。

  这世上好像根本就没有什麽值得她开心的事。过了很久,她忽然问了句很奇怪的话。

  她看着楚留香,忽然问道:"你是个君子,还是个聪明人?"楚留香道;"两样都不是。"

  她问:"你是什麽?"

  楚留香笑了笑道;"也许我只不过是个傻子。"她忽然也笑了笑道:"也许你根本就不是个人。"直到这时。她目中才真的有了笑意。但那也是种很切妙,很难捉摸的笑意,就连笑的时候,她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幽怨和辛酸。楚留香看着她,忽然也问了句很奇怪的话。

  他忽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本来以为你一定会失望的。"沉默了很久,她才慢慢的点了点头,幽幽道:"我知道,就连我自己,都以为我一定会很失望的。"楚留香道;"但现在你好像并不觉得失望。"

  她想了想,淡淡道:"那也许只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真的那麽样的盼望过。"楚留香道:"你盼望过什麽?"

  她又笑了笑,一字字道:"什麽都没有,现在我已经很满足。"她真的已很满足?楚留香似乎还想再问,但看到她那双充满了寂寞和幽怨的阵子,心里忽然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他不忍再问,就悄悄的转过身,悄悄的走了出去。可是他本来想问的究竟是什麽呢?

  她又有什麽令人不能问、不忍问的秘密和隐痛7楚留香认为她盼望的是什麽?失望的又是什麽?

  她究竟是不是这件事的主谋?这些问题有谁能答复?

  楚留香悄悄的走了,她在看着。外面的灯光不知何时已熄灭。

  她看着楚留香的身影慢慢的消失——然後她所能看到的就只有一片黑暗绝望的黑暗。她目中忽然涌出一串珍珠般的泪珠。珠泪沾湿了枕头……

第七章 九曲桥上

  窗子虽然是开着的。

  但却看不见窗外的星光月色。

  楚留香木立在黑暗中。

  他悄悄来,现在又悄悄的走。

  既没有留下什麽,也没有带走什麽。

  可是他脑上的表情为什麽如此痛苦?他为什麽痛苦?为谁痛苦?

  来的时候他只敲了敲门,就这样简单地进来了。

  走的时候他连一声"珍重"都没有说,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走了。

  在这里他虽没有得到什麽,却也没有失去什麽。

  在他充满了传奇的危险的一生中,这好像只不过是个很平淡的插曲,既不值得回忆,更不值得向人们诉说。但他自己却知道,这件事是他毕生难以忘怀的。

  因为他从来也没有如此接近死亡过。

  "只有看不见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

  他是不是真的已看出了危险在那里?他究竟看出了什麽?

  这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只可惜他也许永远也不会说了。

  夜更静寂。

  刚才那一声锣音和那一声大叫,仿佛根本没有惊动任何人。

  难道这里根本就没有别的人?

  至少总应该有一个——那大叫的女人。

  为什麽她只叫了一声

  她从哪里来的?为什麽又忽然走了?

  她是谁?

  这些问题也许连楚留香都无法答复。

  有风吹过的时候,他仿佛听到属於里传出一阵轻轻的吸泣声。

  他想回头,却又忍住,

  因为他知道,既不能安慰她,也不能分担她的悲哀和痛苦——除了同情外,他什麽都不能做。

  他只有很下心来,赶快走,赶快将这件事结束。

  他这一生也从未如此狠心过。

  刚才来的时候,他本觉得自己很可笑,现在却觉得自己很可恶。

  又有风吹过,他忽然推门走了出去。

  他征住。

  花园里很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但却有人。

  一长排人,就像是一长排树,静静的等在黑暗中,动也不动。

  楚留香看不见他们的脸,也看不出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只看见他们的弓,他们的刀。

  弓已上弦,刀已出鞘。

  屋子在桥上,桥在荷塘间。他们已将这花林中的荷塘完全包围住。

  但他们来的时候,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这麽多人的脚步声,居然能瞒过楚留香。

  楚留香只有苦笑。

  当时他的思想确实太乱,想的事确实太多。

  这些人的脚步声也实在太轻,只有经过严格训练的人,才会有这麽样的脚步声,才能在无声无息中将弓上弦,刀出鞘。

  但真正可怕的并不是他们,

  可怕的是那个训练他们的人!

  就在这时,九曲桥头上,忽然有两只燃烧着的火把高高举起。

  在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火光,总是令人眩目的。

  眩目的火光,照亮了-个人的脸。

  楚留香总算看见了这个人,看清了这个人。

  此刻他最不愿看见的,也正是这个人。

  在万福万寿园最有极威的人,几乎就已可算是江南武林中最有权威的人。

  这个人并不是金老太太,她己刚刚成为一种福寿双全的象征,已刚刚成为很多人的偶象。

  真正掌握着权威的人是金四爷。

  他一只手掌握着亿万财富,另一只手掌握着江南武林中大半人的生死和命运。

  眩目的火光,照亮了一个人的脸。

  一张充满了勇气、决心和坚强自信的脸,一个像貌威武,宽饱大袖的中年人。

  桥头摆着大而舒服的太师椅。

  金四爷头髻用黑缎子随随便便的挽了髻,脚下也随随便便套了双多耳麻鞋,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坐在那里。

  但却绝没有人敢随随便便的看他一眼,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随随便便的说一句。

  有种人无论是站着,是坐着,还是躺着,都带着种说不出的威武。

  金四爷就是这种人。

  楚留香看着他,也知道他是那种人。

  他知不知道楚留香是哪种人呢?

  楚留香叹了口气,终于走了过去,等他走到金四爷面前时,脸色已很平静。

  能看到楚留香脸上有惊慌之色的人并不多。

  金四爷那双鹰一般锐利的阵子,正盯在他脸上,忽然道。"原来是你。"楚留香道:"是我。"

  金四爷冷冷道:"我们还真没有想到是你。楚留香笑了笑,道:"我也没想到金四爷居然还认得我。"金四爷沉着脸,道:"像你这样的人,我只要看过一眼,就绝不会忘记。"楚留香道:"哦。"

  金四爷道:"你有张很特别的脸。"

  楚留香道:"我的脸特别。"

  金四爷道;"无论谁有你这麽样一张脸,再想规规矩矩做人都难得很。"楚留香又笑了,又摸了摸鼻子。

  他本来是想摸自己脸的,却还是忍不住要摸在鼻子上。

  金四爷冷冷道;"所以我一眼就看出你绝不是个规规矩矩的人。"楚留香道;"所以你才没有忘记我。"

  金四爷道;"哼。"

  楚留香道;"但我也没有忘记金四爷。"

  他微笑着,又道:"像金四爷这样的人,无论谁看一眼,都很难忘记的。"金四爷的脸色变了变,厉声道:"你既然认得我,我就不该来。"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已经来了。"金四爷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

  楚留香道:"不知道。"

  他本来的确不知道。就算他早已知道还是一样会来。

  金四爷道:"你知不如道三十年来,还没有一个人胆敢随意闯入这里"楚留香道:"不知道。"金四爷道:"你怎麽到这里来的?"

  楚留香苦笑道:"就这样糊里糊徐的来了。"

  金四爷蹬着他看了半天,忽又道:"你连刚看见的是谁都不知道。楚留香道:"不知道,却很想知道。

  金四爷一字字道:"她是我女儿?"楚留香又怔住了,这下子才真的征住了。

  金四爷表情变得很奇怪,沉声道:"你若是看到有人半夜里从你女儿屋里走出来,你会怎麽样去对付他?"这句话问得好像也有点奇怪。

  楚留香却还是摇摇头,道:"不知道。"

  这次他说的不是真话。

  其实他当然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做父亲的人通常只有两种法子——若不打死那小子,只有逼他娶自己的女儿做老婆。

  金四爷脸上现出怒容,厉声道:"你真不知道?"楚留香道:"我没有女儿。"

  金四爷怒道;"你知道什麽?"

  楚留香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到现在为止,我只知道一件事。金四爷道:"哪件事?"楚留香苦笑道:"我只知道我自己好像已掉进个圈套里,忽然间就莫名其妙的掉了下去。"他的确有点莫名其妙。等他发现这是个圈套时,绳子已套住了他的脖子。

  金四爷脸色又变了,厉声道:"圈套什麽圈套/楚留香道:"不知道。"他苦笑着,接着道:"我若知道这是个什麽样的圈套,就不会掉下来了。"金四爷冷冷道:"你是不是还想跳出去。"

  楚留香道:"的确很难。"

  金四爷道:"你知不知道要怎麽样才能出得去。楚留香道:"不知道。"金四爷目光忽又变得很奇怪,道:只有一种法子。"楚留香道,"请教。"

  金四爷沉声道:"只要你忘记这是个圈套,你就已不在这圈套里?"楚留香摄了想,道:"这句话我不太懂。"

  金四爷道;"你若忘记这是个圈套,哪里还有什麽圈套?"楚留香又想了想,道;"我还是听不懂。"

  金四爷沉下了脸,道:"要怎样你才撞。"

  楚留香道:"不知道。"

  金四爷厉声逼:"好,我告诉你!"他霍然长身而起,忽然已站在楚留香面前。左掌花楚留香眼前挥过,右手闪电般抓楚留香的腕子。这并不能算是很精妙的招式。

  楚留香七八岁的时候,就已学会对付这种招式的法子。

  他就算闭上眼,再绑住一只手,一条腿,也能避开这一着。

  但金四爷的招式却已变了,忽然间就变了,也不知是怎麽变的。

  楚留香忽然发现金四爷的右手在他眼前,本来在他眼前额那只左手,竟已扣住了他的腕子。

  他这才吃了一惊。

  这一两年来,他会过的绝顶高手,比别人一生中听说得还多。石观音的身法,"水母"阴姬的掌力,蝙蝠公子的暗器,薛衣人的剑。"可说无一不是登峰造极的武功,每一关使出,似乎都有令人不得不拍案叫绝的变化,不能不惊心动魄的威力。

  但楚留香却从未见过,像金四爷这一招那麽简单,那麽有效的武功。

  这一招好像就是准备用来对付楚留香的。

  楚留香的腕子立刻被扣住。

  金四爷低叱一声,额上青筋一摄摄凸起,手臂反抡,竞将楚留香整个人摔了出去。

  他拍了拍手。吐出口气,脸上也不禁露出得意之色,居然对自己的武功觉得很满意。

  谁一招能将楚留香摔出去,都应该对自己很满意。

  眼看着楚留香的头就耍撞上桥畔的石校,金四爷就慢慢的转过身,挥挥手,意思是要他的家丁们将楚留香的尸体抬去。

  他已不淮备再看见楚留香这个人。

  一个人的脑袋被撞得稀烂,并不是件很好看的事。

  谁知他刚转过身,就看见一个人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这人正是他永远不想再看到的那人。

  金四爷的脸突然僵硬。

  楚留香正站在他面前,笑嘻嘻的看着他,全身上下都完整得好像刚从封箱中拿出来的瓷器,连一点撞坏的地方都没有。

  金四爷的目光从他的头看到脚,又从他的脚看到头,上上下下看了两遍,忽然冷冷一笑,道:"好功夫"楚留香也笑了笑道:"你的功夫也不错。"金四爷道:"你再试试这一招"说话的时候他已出手。

  他每个宇都说得慢,出手更慢,慢得出奇。

  楚留香看看他的手。

  他的手粗而短,但却保养得很好,指甲也修剪得很乾净;而且不像其他那些养尊处优的大爷一样,小指上并没有留着很长的指中,来表示自己什麽事都可以不必做。

  这双手虽然绝不会令人觉得呕心。

  但有时却的确可以令人送命

  他左手的指头看来更粗硬、更强,居然也更有力。

  现在他的左手虽已抬起,却没有动,左手也动得很慢,慢慢的向楚留香伸过去,好像想握一握楚留香的手,跟他交个朋友。

  现在这只手看来的确连一点危险都没有。

  但也只有看不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这道理楚留香是不是懂得?

  他好像不懂。

  所以等他看出这只手的危险时,已来不及了!

  忽然问,楚留香发现自己两只手都已在这只手的力量控制下。

  无论他的子想怎麽动,手腕都很可能立刻被这双手扣住。

  金四爷的手背上青筋也己凸起,指尖距离楚留香的腕子已不及三寸。

  楚留香轻轻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金四爷的子已扣住了他的腕子——不是右手,是左手。

  他的右手还停在那里,左手却已突然闪电般的探出。

  这种招式说来并不玄妙,甚至可以说是很陈旧很老套的变化。

  但他却用得实在太快,太有效!

  楚留香的注意力好像已完全集中在他右手上,根本没有防备他这只左手。

  要命的左手。

  金四爷再次低叱一声,楚留香的人就立刻又被抡了过去!眼看着他又要撞上桥畔的石柱。

  这次金四爷既没有转身的意思,也没有准备再看的意思。

  他目光灼灼,瞬也不瞬的盯着楚留香。

  几十个人站在这里,四下里却静得像完全没有人一样。

  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喝采。

  这些人已被训练得铁石般冷静,金四爷一着得手,他们甚至连手里已张满了的弓弦都汲有颤动一下。

  但他们的眼睛却也不能不去看楚留香。

  在每个人的计算中,都认为楚留香的头要撞上石柱的时候,楚留香的身子突然凌空一转——就像是鱼在水中一转。

  这一转非但没有丝毫勉强,而且优美文雅如舞蹈。

  看到楚留香的轻功身法,简直就好像看着一个久经训练的人的苗条舞姿,在你面前随着乐曲起舞一样。

  几乎就在他转身的同一刹那间,他的人已回到了金四爷面前。

  金四爷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突又出手。

  谁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只看见楚留香的身子又被抡起,死鱼般被摔了出去,只不过换了个不同的姿势而已。

  但他用的方法却还是和刚一样。

  眼见着他要撞上石柱时,他身子突又一转,人已回到金四爷面前。

  只听一声霹雷般的大唱。

  金四爷的身子似己暴长半尺,似已将全身力量都用作这孤注一掷。

  楚留香的人箭一般向後飞出。

  他第四次被摔出去。

  这一摔之力何止千斤,楚留香似乎已完全失去控制!在这种力量下,根本就没有人还能控制自己。

  眼看着他这次势必已将撞上石柱,但却忽然从石接栏杆穿了过去。

  他脚尖勾住了石柱,用力一勾,忽然又从栏杆间穿了回来,来势仿拂比去势还急,到了金四爷面前,才突转身。

  就像是鱼在水中轻轻一转。

  然後他的人就轻飘飘的落在金四爷的面前,脸还是带着那种懒懒散散的微笑,就好像始终都一直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动过。

  没有人动,没有人出声。

  但每个人眼睛都不禁露出惊叹之色。

  这一战虽然是他们亲眼看见的,但直到现在,他们似乎还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有很多种。但大多数人都属於同一种。

  这种人做的每件事,似乎都在预料中——在别人的预料中,也在自己的预料中。

  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们工作,然後就等着收获。

  他们总不会有太大的欢乐,也不会有太大的痛苦,他们平平凡见的活着,很少会引起别人的惊奇,也不会被人羡慕。但他们却是这世界不可缺少的。

  楚留香不是这种人。

  他做的每件事,似乎都不是别人预料得到的,似乎难以令人相信,因为他天生就是传奇的人物。

  火把的火光在闪动。闪动的火光,照着金四爷的脸。

  他脸上井汲有什麽表情,但额上却似已有汗珠在火光下闪动。

  他凝视着楚留香。目光已有很久很久没有移动。

  金四爷忽然道:"好,好功夫。"

  楚留香微笑道:"你的功夫也不错。"还是和刚同样的两句话,但现在听起来,味道却巳不同。

  金四爷忽然转身,慢慢的走回去,坐下来。椅子宽而舒服。

  楚留香却只有站着。

  金四爷看着他站在那里,脸上还是一丝表情也没有,汗却已于了。

  楚留香忽然也转过身,走回那水阁。

  金四爷看着他,既没有阴拦,也没有开口。

  过了半晌,就看到楚留香又走了出来,搬着张椅子走了出来。

  他将椅子放到金四爷的对面,坐下。椅子宽大而舒服。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面对面的看着,谁也没有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四爷忽然挥了挥手。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弓已收弦,刀已入鞘,数十人同时退人黑暗中,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连脚步声都没有。只有桥头的两个人,仍然高举着火把,石像般站在那里。

  火焰在闻动。

  金四爷突又接了探手,道:"酒来。"

  他说的话好像某种神奇魔咒。忽然间,酒菜已摆在桌上,桌子已摆在他们面前。食盒中摆着八色菜,精致而悦目。

  酒是琉璃色的。斟满金杯。

  金四爷慢慢的举起金杯,道:"请。"

  楚留香举杯一饮而尽,道:"好酒。"

  金四爷道;英雄当饮好酒。"

  楚留香道:"不敢。"

  金四爷沉声道:"昔日青梅煮酒,快论英维,佳话永传千古,却不知今日之你我,是否能比得上昔日之刘曹。"楚留香忍不住笑了,道:"比不上。至少我比不上。"金四爷道:"怎见得?"

  楚留香道:"英雄绝不会坐在别人的圈套里走不出去。"金四爷沉下了脸,默默良久,一字字道:"人若还在圈套里,怎能舒舒服服的坐着。"圈套里的人总是躺着的。

  楚留香目光闻动,微笑道:"如此说来,莫非我已走了出去"金四爷道:"那还得看你。"楚留香道:"哦"金四爷又沉默了很久,忽然长叹一声,道:"你做过父亲没有?"楚留香道:"没有。"

  金四爷道:"但为人父的,总该明白做父亲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楚留香道:"的确不容易。"金四爷曲神情忽然变得很消沉,倾满金杯,一饮而尽,长叹道:成其是做一个垂死女儿的父亲,那更不容易。"楚留香也叹了口气,道:"我明白。"

  金四爷突又抬起头,目光刀一般盯在他脸上,厉声道:"你还明白什麽?"楚留香道:"我明白的事本来很多,只可惜有很多却已忘记了。"金四爷道:"你又是忘记了什麽?"

  楚留香道:"忘记的是那些不该记得的事。"

  金四爷目光垂落,看着自己的手,又过了很久,缓缓道:"这件事你也会忘记?"楚留香笑了笑,道:"也许我观在就已忘了。"全四爷道:"从此再也不会记起?"

  楚留香道:"绝不会。"

  金四爷道:"这话是谁说的?"楚留香道,"楚留香说的。"金四爷忽又始起头,看着他,慢慢的举起金杯道:"请。楚留香一饮而尽,道:"好酒。"金四爷道:"英雄当饮好酒。"

  楚留香道:"多谢。"

  金四爷仰天而笑,大笑三声,霍然长身而起,大步走了出去,走入黑暗里。

  火把立刻媳灭,天地阔变得一片黑暗,石像级站在桥头的两个人也跟着消失在黑暗里。

  没有脚步声,什麽声音都没有。

  楚留香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黑暗里,凝视着手里的金杯。金杯在星光下闪着光。

  他很想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再想一道,但思想却乱得很,根本无法集中起来思索一件事。

  因为这件事根本就不像是真的,根本就不像是真的发生过。

  世上怎麽会有这种荒谬离奇的事发生?这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但金杯仍在闪着光。金杯是真的。

  楚留香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前面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再回头,屋子里的灯也已灭了。

  人呢!楚留香忽然发现人已到了桥上,正倚着栏杆,默默的看着他。

  白衣如雪,星眸朦胧,也不知藏着多少愁苦。但却没有任何人能看得出。

  别人能从她眼里看到的只是一种绝望的空洞。

  "做一个垂死女儿的父亲,的确太不容易。"

  没有一个父亲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死的。死,慢慢的死……

  楚留香忽然觉得金四爷也很值得同情,因为他承受的痛苦,也许比他女儿更多。

  她看着楚留香,日中似已有泪光,忽然道:"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完全明白了?"楚留香点点头。但他愿自己永远不明白,世上有些事的真象实在太可怕,太丑恶。

  她又问道;"你要走?"楚留香苦笑。

  她垂下头,轻轻道:"你一走很後梅,根本就不该来的。"楚留香道:"但我已经来了。"

  她凝视着桥下的流水,道:"你怎麽会来的,你自己也不知道。"楚留香叹道:"不知道也好。"她忽又始起头,凝视楚留香,道:"你知不知道我以前看过你,楚留香摇接头。她慢慢的接着道:"就因为我看过你,所以才要你来。"楚留香道:"是你想法子要我来的?"

  她点了点头,声音轻如耳语。

  "别人都说,我这种病只有一种法子能治得好……只有跟男人在一起之後,才能治得好,可是我从来也没有试过。""为什麽?"

  "我不信,也不愿意。"

  "不愿意害别人?"

  "我并不是个那麽好的女人,可是我……"

  "你怎麽样"我讨厌男人,一碰到男人就恶心。"她空洞的眼睛里忽续有了某种又飘渺,又虚纫的情感。

  所以她立刻避开-楚留香的眼睛,轻轻道:"我要你来,只因为我不讨厌你-"。"楚留香只有沉默。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

  无论如何,一个女孩子告诉你,她不讨厌你,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没法子高兴起来。

  她也沉默了很久,才接着道:"这些话我本不该说出来的。"楚留香道:"你为什麽要说?"

  她的手紧握着栏杆,好冷的栏杆,一直可以冷得进入心里。

  "我说出来,只因为我想求你一件多。"

  "什麽事?"

  "不要怪我父亲,也不要怪别人,因为这件事错的是我,你只能怪我。"楚留香沉思着,忽然问道:"你以为我会怪什麽人?""那个要你来的人。"

  "你知道她是谁?"

  她摇摇头,淡淡道:"我只知道有些人为了十万两银子,连自己兄弟都一样会出卖的。"楚留香立刻逼问:"你不认得张洁洁。"

  "谁是张洁洁?"

  "艾青?卜阿鹃呢?你也不认得她们?"

  "这些名字我根本从未听说过。"

  楚留香又沉默了很久忽然长叹道:其实也该怪你自己。""为什麽?"

  "因为你也是被人利用的…。被利用作杀我的工具"她张开了眼睛,仿佛很谅讶:"是谁利用了我?是谁想杀你?"楚留香笑了,谈淡笑道;"现在我还不知道,但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的"高墙上风更冷。站在墙头,依稀还可以看见她一身白衣如雪。

  她还在倚着栏杆,发冷的栏杆,但世上还有什麽能比她的心更冷。

  "我只求你一件事,只求你莫要恨我父亲。"

  楚留香绝不恨他们,只觉得他们值得怜悯,值得同情。他们也和楚留香同样是在被人利用,同样是被害的人。楚留香应该恨的是谁呢?

  "你-走很后侮,根本就不该来的。"

  他的确很後悔,後悔不该太信任张洁洁,他只希望能见到她。那时他说不走会揪住她的头发,问个清楚,问她为什麽要这样害人。

  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一生怕永远再也不会看到张洁洁了。

  她当然绝不敢再来见他。他也没法子找到她。

  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叫张洁洁之外,他对她这个人根本一无所知。

  甚至连这名字究竟是真假,他都不知道。

  现实能永远不见她也好,反而落得太平些。"

  这样的女孩子除了害你,害得你头晕脑涨,头大如斗之外,对你还能有什麽别的好处?

  但也不知为了什麽,只要想到以後永远再也看不到她时,楚留香心里就会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怅悯,仿佛突然失落了什麽。

  高墙上的风真冷。楚留香轻轻吸了口气,从墙头跳了下去。

  这次跳下时他并不觉得惶恐,因为他很有把握。

  他知道自己会落到什麽地方。那既不是陷阱,也不是火坑,只不过是条很僻静的小巷子。

  他可以尽量放心。他太放心了。直到他落下去之後,才发觉下面虽没有火坑,却有个水盆。他的人恰巧就落在这水盆里。然後他立刻就听到一个人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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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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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类型:角色扮演
  • 语言:简体中文
  • 大小: 237.60MB
  • 版本: v1.0.1.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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